由论文抽检到从根本上保证质量的思考

培养质量永远是研究生教育中的热点话题,而它又最集中地体现为研究生学位论文的质量。学位论文的质量是由学生选拔、教学过程、导师水平和监控机制等多种因素决定的。作为教育管理部门,为了保证培养质量,多从监督学位论文的水平着手采取措施,例如:论文开题查新、中间检查、预答辩制度、论文答辩、学位论文创新性一票否决制、同学科学位论文排序首尾10%重点审查制、论文“双盲”抽检评议等等。这些措施大多因“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”使其效果大打折扣;其中以上海市学位办于19%年推出的学位论文“双盲”评议为影响最大(全国不少省市已开始进行该项工作),而以“论文答辩”的效果为最差。国际著名的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索性取消论文答辩制度,他们认为鉴于众所周知的原因,论文答辩多流于形式,对保证学位授予质量并无太大的实际意义;重要的是在学位论文完成前的质量保证体系和机制。

学位论文的“双盲”抽检从实施以来,具体方法上一直在不断加以改进,并获得了比预想更好的效果。开始时,曾有个别院校持反对意见而勉强执行,而现在,所有高校从管理部门到多数导师都十分拥护该项措施。被抽检论文的“专家持异议率”从一开始的7%以上,逐年下降至2%以下。“双盲”抽检一开始,抽检量近毕业学生人数的25%;被抽检到的按二级学科中全部学位论文进行“双盲”评议。考虑到“小”学科易被忽略和被抽到学科的论文评议工作量太大,从而影响评议质量,改为按学生姓氏汉语拼音第一字母抽检等等。由于抽检方法每年只公布一次,因此对在公布后相隔较长时间才递交学位论文的学生制约效果较差:未被抽检到的便草草了事;被抽检到的则导师重点个别辅导。今年上海市的“双盲”抽检,采用了论文答辩前两个月上网登记,随机确定抽中与否(并记录在档)的新方法。它可以使每一位研究生和导师都不敢对论文质量掉以轻心。然而,随着研究生招生规模的扩大,抽检率不得不降低,且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。鉴于这项工作仍将是论文质量得以保证的有力措施,而且它还有学术交流的作用,所以还将继续下去,但随着情况的变化,具体实施还应与时俱进,不断改进和完善。

那么现在是否已到了从根本上考虑研究生培养质量的时候呢?世界上各国的研究生培养方式与制度存在较大的差异。在培养研究生最多的美国,各个不同层次的学校,甚至同一层次学校的培养方式和体制也有很大的差别。粗略看,我国培养的硕士研究生质量并不低于国际上发达国家的水平。由于我国正处在经济高速发展阶段,根据我国国情,我国急需的大量应用科技人才来自于硕士研究生。将硕士生视作我国研究生的主要层次、保证硕士生的培养质量仍是十分必需且极其重要的。另一方面,博士生的培养质量保障体系也巫待完善。

发挥导师的主导作用,要比少数管理人员绞尽脑汁、冥思苦想出来的“卡关”措施更为有效。这就要从根本上改变导师与学生的观念。首先,要在舆论上造成不能以学生毕业的迟早来评价导师水平,而应以学生质量的高低来评定导师优劣的氛围。管理部门应逐步完善较为客观的对导师评价和奖惩的标准和制度,让一导师专心致力于指导学生完成优质的学位论文,从而推动科研工作,并以此取得自己的声誉。我们都知道,在国外,导师的推荐信是学生录取和录用的最主要参考,而推荐信最后仅是导师的亲笔签名,而不是其培养单位的公章。这里最关键的是,因为有一系列的规章和道德规范,它们促使导师十分珍视自己的信誉。没有诚信度的学者是不可能取得卓著的科研成果的。因此除了必要的监控措施外,要把保证研究生培养质量的最主要责任放在导师身上,研究生是否可以授予学位主要应由导师决定。考虑到学生就业、住宿等多种因素,可以让达到学分基点,而学位论文质量不高的研究生,进行和通过毕业答辩,发给研究生毕业证书(这是我国教育部目前的规定)。这样多数学生可以按期就业,并在工作中继续提高自己的论文质量,直至达到培养单位规定的要求,并在导师认可时再进行学位论文答辩,取得学位。事实上国外一流大学为了学校的声誉,保证学位授予质量,从来不允许不合格的学生得到该校的学位,学生的学习年限超过6年并不少见,有的甚至达到8年或更长。为此,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规定:进人研究生学习阶段的学生必须在6年内毕业;学位论文未达到要求的,可以在毕业后继续充实提高论文质量,直到达到要求后回校通过答辩,再授予博士学位。这样的做法,即以学位衡量基本学术水平的准则,与国际上先进国家的培养模式是接轨的。

希望各培养单位的管理人员与导师能提出更有效的措施和建议,完善研究生培养质量保障体系,加快我国通过学位授予来建筑人才高地的进程。